福建尤溪发挥公益诉讼职能推动梯田保护

编者按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粮食安全是“国之大者”,耕地是粮食生产的命根子。今年6月25日是第35个全国土地日,主题为“节约集约用地 严守耕地红线”。本报推出特别报道,展现检察机关以公益诉讼检察职能扛稳守牢耕地红线政治责任的检察实践,敬请关注。

描绘农耕画卷,留住美好乡愁

福建尤溪:发挥公益诉讼职能推动梯田保护

站在山顶极目远眺,逶迤青山环抱间,层层叠叠的梯田宛如大地的五线谱。在旭日晨光的辉映下,田垄泛着金边,水面波光流转,一幅绚烂夺目的大地画卷徐徐展开。梯田,是大地神奇的曲线。“联合梯田”位于福建省尤溪县联合镇,是我国南方稻作梯田的典型代表,承载着千年的农耕记忆,2018年被联合国粮农组织评选为“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

如何守住这一方“福建最美梯田”,赓续梯田文脉?尤溪县检察院的检察官们步履不停。

守护梯田肌体

2024年8月,尤溪县检察院在开展生态环境保护公益诉讼检察专项监督中,来到联合镇东边村实地查看,在用无人机等设备进行探查时,一处不和谐的场景映入眼帘:一个土坑周边的稻田里、田埂上堆满了大小不一的石料。

当天,检察官随即深入现场展开调查,发现个别村民在梯田附近使用冲击钻等工具采挖石料,并将开采出的石料加工成不同规格后随意堆放在梯田上,既影响“联合梯田”整体之美,也对周边耕地资源造成不同程度的损坏。

在详细了解情况后,检察官认真梳理发现的问题,准确研判监督方向,初步形成“保护‘联合梯田’,守护农业文化”的专项监督方案,着重在梯田修复、联动监督、以案促改、法治宣传等方面发力。2024年9月,该院向相关单位制发检察建议督促整改。

主管部门收到检察建议后高度重视,第一时间派员制止了村民非法采石的行为,并及时联系检察官就如何处理已开采的石料进行商讨,双方形成合理利用、就近使用的共识。堆砌在梯田上的石料被清理后,用于修复附近的坍塌机耕路,被损坏的耕地资源及生态环境得到有效修复。

筑牢梯田根基

受损的梯田得到了修复,但“联合梯田”周边是否还存在其他“伤疤”?

办理完上述案件后,尤溪县检察院检察官又先后走访查看了“联合梯田”核心保护区的高标准农田、河流砂土、古树名木、红色遗址等保护情况,并就矿产资源、水土资源、生态环境等关联问题展开深入调查。

在调查中,一处浑浊的河水引起了检察官的注意:有挖掘机正在梯田周边河道内采挖砂石。2024年9月4日,该院向主管部门制发检察建议,督促其履行河道采砂管理职责,加大河道巡查力度,及时发现、制止非法采砂等破坏河道行为。相关部门很快对违法当事人予以警告处罚,并没收非法采挖的20多立方米砂石。

河水清了,检察官的脚步依然没有停下。拾河而上,零星散落在梯田中的几棵百年香榧树如云层铺展,格外飒美。然而,检察官却发现部分香榧树因邻近道路施工,枝叶生长受到影响,古树名木保护牌也丢失不见。

“不及时制止,将影响当地村道公路建设,也可能造成香榧树慢慢干枯死亡。”同年9月,尤溪县检察院向职能单位发出整改磋商函,并抄送当地村委会。当地相关部门很快有了行动,停止影响树木生长的路面加宽硬化作业,邀请林业部门现场指导,提出两全整改方案。

最终,香榧树头部路基环绕的水泥被清除,香榧树根系得以舒展,丢失的古树名木保护牌也被重新挂起。经检察机关跟进监督,相关部门的整改措施和成效得到认可后,当地镇村表示今后将加强与行政执法部门的工作衔接,完善信息交流、案件通报、联席会议等机制,形成梯田保护合力。

“我们从小到老看着这几棵香榧树的果实长了落、落了长,如果哪天枯死了,我们祖祖辈辈的记忆就真的断了。”东边村一名八旬老人坐在路旁石凳上,向检察官娓娓道来香榧树下的故事。

赓续梯田文脉

梯田文化不止于泥土与稻浪,更在开耕节的“鞭牛接春”、庙会的庄严祭祀、“草根汤”的醇香四溢中生生不息。近年来,“联合梯田”开耕节、伏虎岩庙会、联合明糖制作技艺被列入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南山婆草根膳食烹制技艺被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

如何在保护梯田生态环境的同时构建梯田文化保护司法屏障?2024年12月,尤溪县检察院会同县联合梯田开发保护中心签订《关于检察公益诉讼助力农业文化遗产保护的协作意见》,建立线索移送、信息共享、重大案件会商等10项机制,并将“联合梯田”开耕节等农耕文化遗产纳入司法保护范围。

“‘联合梯田’作为农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检察机关应当发挥检察公益诉讼职能优势,在加强对‘联合梯田’整体司法保护的同时,努力在活化利用上多提供些检察方案。”尤溪县检察院检察长江长擎说。

据介绍,近年来,尤溪县检察院以开展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专项行动为牵引,聚焦文物古厝、传统村落、农业文化等领域,畅通多向多元协作机制,探索完善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检察+”工作模式,共办理相关检察公益诉讼案件15件。

与此同时,该院会同县人大常委会办公室制定《建立“人大+检察”联动监督机制助力传统村落公益保护的意见》,主动向党委政法委报告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检察履职情况,推动当地党委政府实施传统村落提升改善、“老屋拯救”行动等项目,逐步形成政府主导、部门乡镇联动、村及社会共同参与的文物和文化遗产保护利用工作格局,以看得见的成效让尤溪这座千年古县留下记忆,为乡愁保留归宿。

“以前有人在梯田旁非法采石,既影响了美观,也妨碍了农耕。现在经过治理,梯田恢复了自身风貌,吸引了更多游客到我们这儿欣赏美景。”东边村村民笑着说出梯田的变化。

暮色中,鹭鸟掠过泛起微波的梯田,层层水面上倒映着群山的轮廓、晚归的农人和夕阳下熠熠的检徽。

●知识卡片

梯田的生态功能和文化意义

梯田是人类将陡峭山地开辟为可耕种土地的阶梯状农田,兼具水土保持、粮食生产与生态调节功能,对于保护农业生物多样性、维持绿色生态、传承农耕文化具有重要意义。福建省尤溪县的“联合梯田”开垦历史悠久,以“竹林—村庄—梯田—水流”的循环体系实现水资源高效利用而闻名,并逐渐衍生出“鞭牛迎春”、伏虎庙会、南山婆草根膳食烹制技艺等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2018年,“联合梯田”作为“中国南方稻作梯田系统”4个子项目之一,被联合国粮农组织评为“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

2021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在城乡建设中加强历史文化保护传承的意见》,强调“加大城乡历史文化保护传承的公益诉讼力度”。对此,检察机关注重平衡好依法监督与促进文化遗产保护、社会经济发展的关系,因地制宜开展梯田生态环境和资源保护、文化遗产保护等领域的公益诉讼检察监督,督促相关部门依法履职,形成协同治理合力,以扎实的履职成效推进梯田农业文化遗产保护传承,助力乡村全面振兴。